东方早报:冷用斌:工作4000个日夜甘做“上海光源”守护者
(早报记者 俞立严)在上海张江有一只占地20万平方米的巨大银灰色“鹦鹉螺”,正释放着无限的“神奇光”,这就是中国迄今最大的大科学工程之一的上海光源,自2009年5月向用户运行开放以来,这只“鹦鹉螺”里已取得一系列世界领先的科研成果。对此,许多上海科研人员为之倾注了心血,其中70后的冷用斌更是以其不变的初衷为上海光源奉献了近四千个日夜的宝贵青春。
经十载驯服“电子团”
远从万米高空来控制地面篮球场上一只篮球的轨迹,篮板球还必须投中得分,这并非天方夜谭,中科院上海应用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加速器学科的主要学术带头人之一的冷用斌和他的团队伙伴们就正在为此努力。
“它其实就是一台超级显微镜,或说高品质的巨型X光机,能观测到以前我们看不到的物质内部结构和变化过程。上海光源是目前世界上第三代同步辐射光源中性能最好的之一。”上海光源国家科学中心主任赵振堂这样介绍上海光源。上海这只“鹦鹉螺”发出的“神奇光”正成为中国科研人员探索尖端科技的“明灯”。
而在这只“鹦鹉螺”的“螺心”里,有一个周长432米的电子储存环,一团团百亿粒电子集合成的电子团,在真空管道里以近光速高速运转,然后瞬间出光。电子团“光速跑”的路线越稳定、同步,出光效果越好,这直接关系到中国科研人员做尖端实验时的成败和效率。
为了驯服“电子团”,冷用斌带领团队从2004年开始就不断摸索,尝试了各种方法:用传感器探测“电子团”的精细数据,用海量计算提前“算”出“电子团”可能走的“歪路”, 甚至用大数据领域的“关联分析”思维,让彼此间距只有2纳秒的“电子团”,在封闭的电子环里尽可能整齐划一地完成一场“接力跑”。
最终,冷用斌和团队找到了一整套稳住“电子团”的好办法。“上海光源”建成至今,出光的稳定性始终保持最佳状态。
“只为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中学时就特别想念理论物理这个专业,想了解这个世界到底长成什么样,想加入到了解这个世界的团队里,并且能有自己的贡献,说小一点,做科研能够满足个人的好奇心。”冷用斌回忆说。
但是,此后的路并非一帆风顺。冷用斌出生于普通工人家庭,他上大学的上世纪90年代,国内科研人员的收入和华为、中兴等企业有较大差距,很多同学都选择去了企业。家境一般的冷用斌到博士毕业时也有过动摇,也和华为、中兴签过协议。
上世纪90年代末,取得博士学位的冷用斌进入中科院上海原子核所(现上海应用物理研究所)从事博士后研究。其间,他第一次接触到上海光源项目,并参加到相关的预研工作中。然后,在预研差不多结束时,项目却没有马上上马,那时是2001年,面临着现实的去留问题,冷用斌选择暂时去国外工作,进入世界著名的大型综合性科学研究基地——美国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BNL)继续做博士后研究,并参与到美国散裂中子源工程的研制工作中。
位于美国纽约长岛的实验室软硬件都堪称一流。然而,2004年,当上海光源项目重新启动时,冷用斌毫不犹豫地选择马上回国。
回到上海后冷用斌的角色从当年的博士转变为上海光源的系统负责人,但不变的是他对工作的投入,从2004年至今近4000个日日夜夜,他经常每天十四五个小时投入地工作。
冷用斌团队的一名伙伴闫映炳说,冷用斌常年全身心地扑在上海光源上,2004年底就结婚的他,直到2014年才要了自己的孩子。
“我在华为的同学五年前就已经退休了。”谈及收入和理想初衷之间的矛盾落差,冷用斌说,“赚钱无外乎就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现在做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事情。”